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,太原学生抗日热情日趋高涨。当时的国民党山西省党部奉行蒋介石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不抵抗政策,对学生抗日救亡运动进行阻挠压制,激起了学生群众的极大愤慨。
1932年9月上旬,山西国民师范、太原省立第一师范、山西省立第一中学、成成中学、进山中学等学校中一些受中国共产党影响的进步学生,成立了抗日反帝同盟会。同盟会在中山公园(今文瀛公园)劝业楼东一所房子内挂起牌子,公开集会、街头讲演,反对不抵抗政策,呼吁一致抗日、收复东三省。
1933年1月的一天,抗日反帝同盟会正在开会时,突然被军警包围,当场逮捕了15人,扣押于省会公安局拘留所,同时没收了会议签到簿及记录等文件。3日之内,又发出了百余人的通缉令,并将扣押的学生移送至太原警备司令部拘留所。
我当时是山西教育学院的学生,也在通缉名单上。同盟会被查封的那天上午,我和孙光祖、巩廊如两位同学因事约在中校尉营街实验小学教务处见面。我和巩廊如在实验小学等候孙光祖,直到12点还未见,于是我骑自行车来到中山公园同盟会。推开门一看,里边只有两个警察,他们喝问我:“你是干什么的?”我给了他一张新新通讯社记者的名片,并问这里出了什么事,警察让我到总局去问。
我觉得不对头,便又骑车到侯家巷总局打听。传达室老王说:“如有其他事,请下午来;如果是为抓人的事,你就甭打听了。”我闷闷地出来,到新南门街新寺巷口,碰见商专学生代表姚克敬,知道他在公安局有熟人,便说明原委,请他打听,约好3日后原地见面。回来路过中山公园,见同盟会门上已经贴了封条。晚上回到学校,也没见孙光祖回校,心知一定出了事。
第三天见到姚克敬,他低声说:“你甭打听了,通缉名单里还有你呢!”说着便拿出一张朋友偷出来的通缉令给我看。我见通缉令上写着的“杨养正”并不是我的真名,便说:“我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
晚上我和巩廊如研究,决定“走为上计”。第二天,巩廊如到小北门外汽车站购票去了大同,我则到棉花巷的并州日报社担任了临时校对,晚上上班,白天睡觉不出门,一直潜伏了20多天。1933年2月底春节前夕,我以为没事了,便打算出门看望乡亲梁麟荣,刚走到柳巷,突然碰见了太原警备司令部便探曹某。我被扣押到了警备司令部拘留所,在那里见到了孙光祖(方山)等多位同盟会成员。在拘留所,警备部军法处处长韩甲三亲自审讯了我三次,直到4月10日才释放,期间拘押40天、戴镣铐一个月。孙光祖、王庆生、连友琴等学生经军法处审讯后,送反省院(位于今太原市上马街);刘善述等被判刑送省监狱。此后,太原进入白色恐怖时期,公开的抗日活动很难开展。学生抗日救亡运动中心转移到国民师范、第一师范和成成中学等校,斗争以另一种方式进行。
后来我得知,孙光祖、王庆生、连友琴等人于1934年间被释放;刘善述于七七事变后,曾任河津县(今河津市)牺盟会特派员,任内被国民党特务暗杀。
杨怀丰